哈密四十一度夏,晨光初透,风起青岚,石油基地与雪顶金边的壮美踏歌

哈密 更新于:2025-07-23 10:38
  • villebo
    哈密四十一度夏时吟
    晨光初透,六时风起。哈密石油基地尚在青岚中酣眠,东天山雪顶已染金边。踏出户牖,清气沁骨如饮冰泉,遥想白乐天“足蒸暑土气,背灼炎天光”的苦热,此刻二十一度的晨风却似谪仙恩赐。双足踏过铺满碎金的街道,每二百米快慢相替的步履,在《黄帝内经》“夏三月,此谓蕃秀”的训示中,化作与天时的默契对谈。十公里汗雨滂沱时,忽见沙枣树枝头掠过喜鹊,恍然太白“处世若大梦,胡为劳其生”的诘问——此身虽在酷暑炼狱,神魂已乘凉风直上瑶台。
    归家沐罢,案头青瓷碗盛着五色玄机:赤小豆破瘀,绿豆解毒,黄豆补虚,黑豆滋肾,白扁豆祛湿。佐以溏心蛋如玉珀,全麦面包散着麦田余韵。此间简餐非为果腹,实是《千金方》中“夏三月减苦增辛”的现世注脚。七十公斤向六十七公斤的蜕变,非是形销骨立,恰似东坡“粗缯大布裹生涯”的澹泊,在豆谷馨香里寻得生命的轻简之道。
    书斋两盆茉莉正当盛放,瓷白花盏缀于翠幕,暗香破开窗外的灼浪。杨万里“一树茉莉开一香”的妙语在此具象,每朵花都似冰魄凝成,与紫砂壶中龙井的兰香交织升腾。七小时笔耕如入禅定,窗外四十一度热浪翻涌,室内却自成清凉结界。陆游“茶瓯香篆小帘栊”的闲雅,在此化作“墨痕沁纸如饮雪”的专注。键盘敲击声里,忽闻院中葡萄藤沙沙作响,方知岑参“青门金锁平旦开,城头日出使车回”的塞外晨曲,竟在六百年后与我的笔尖共鸣。
    赤乌西沉时,九时的哈密方才苏醒。晚风如丝绸拂过臂膀,白昼蛰伏的市声渐次绽放:烤包子炉膛里炭火噼啪,老汉推车叫卖“老汉瓜”的悠长调子穿透街巷。漫步白杨古道,看月光将渠水镀成银链,倏然懂得王维“深林人不知,明月来相照”的独处之悦。葡萄架下维族老人弹起都塔尔,弦音里淌着《突厥语大词典》的古老平仄。此间散步非止消食,实是循着李笠翁《闲情偶寄》“夏不谒客,亦无客至”的智慧,在天地大静中参悟西域夏夜的永恒韵律。
    亥时入寝,纱窗滤进天山雪气。卧听远处起降的夜行客机从小区头顶略过,忽如张岱夜航船听钟的意境。高适“旅馆寒灯独不眠”的客愁在此消散,只余“心静自然凉”的真谛。当空调旋出微型季风,方觉古人“安禅制毒龙”的定力,不在深山古寺,而在三伏天里守得的心月孤明。
    这哈密苦夏的日课,恰似唐人杜光庭《道德真经广圣义》所载:“夏气热,当食苦以坚气。”晨跑之苦炼筋骨,简食之苦净脏腑,笔耕之苦淬神魂。待秋风起于蒲类海,回望四十一度里的修行,方知最酷烈的阳光才能照见最澄澈的生命本相——如玄奘法师当年穿越火焰山时,衣袂燃尽处,心莲正绽琉璃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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